补牙记李钧儀小时候,医生总说我生得一口罕见的好牙。也因此不费吹灰之力地吃到了许多儿时认知里的“山珍海味”。可不知从哪天开始,在我用我的后牙咀嚼一些高甜食物时,它们会突然开始一阵阵地作痛,久久不停。我想,是时候去见牙医了。要说我所见过的“最闪耀”的灯,一定是牙医诊所的诊灯。“张大口。”两个医生紧盯着我的嘴巴,掏出一个长形小镜子,在我的嘴里左右照着,我的目光也随着她们俩的头来回移动着,“这几颗都烂掉了啊,还有两个需要做窝沟封闭,另外啊还要洗牙。”我不禁打了个寒颤。看着我难以置信的表情,医生们仿佛已是习以为常,麻利地掏出小工具,整齐地摆在台子上。没等我反应过来,就三下两下地将所有的小工具“塞进”我的嘴里。“电钻”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,像是一只在牙医诊所里磨牙的小耗子声。我拼命的把舌头往下抵住,生怕不长眼的小电钻头钻到舌头。牙关张得发疼,嘴巴也被吸走唾液的管子搞得口干舌燥,说不出话。“好了,现在试一下是否很疼,如果接受不了就要上麻药了。”我是万万没想到,刚刚才是个开始。小电钻开始了它的试水,果然,一钻到烂掉的牙齿,我便感到心如刀绞般的疼痛,只得上了麻药。医生从小柜子里掏出一个细长的针头,直入我的牙龈中。打麻药的疼痛不减小电钻的威力,我感受着牙龈对着针头的反抗。但我清晰地意识不断地告诉我:一直承受小电钻带来的痛苦,不如痛当下一时。没一会儿,我的嘴周便麻了。补完牙齿,我起身漱口,可嘴唇因麻药而丝毫不受控制,水在嘴角顺流而下。我舔舔我“崭新”的牙齿,体会着牙齿的“新生”。走出诊所,春风拂面,我感到一种轻松的味道。风从牙齿的间隙中穿过,新牙还是能感到丝丝疼痛。看着镜子里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苦瓜脸,欣喜:又是一个独特的经历呐!乾乾按:读钧儀随笔《补牙记》,惊喜于这个小姑娘写作的日渐火候。第一段文字,已很见写作功夫——平实、生活、明达。遭罪牙科,我是亲历的。钧儀的文字,让我在牙科的心惊胆战历历。“我”的怪,牙医的不惊,对比鲜明,很写实。激荡与平静的搏击,历时任多久,怕总是有余音的。牙科的“电钻”,其声恼人。钧儀的感觉太敏锐了,她在“滋啦滋啦的声响”里,竟连接起生活中的声响。不仅如此,还挂心着自己处险境的无辜小舌头。实在可爱。麻药经历,我也是有的。我佩服钧儀的清醒。我是极怕针的,对针的恐惧胜过感知它在我的牙床上长驱直入的“功勋”。我是有些抗麻药的。因此,我在牙科收拾一颗牙,麻药可以换几种的。然而,尽管我清晰地感知到长针的入、出,可从未有痛感。被针吓的!然而,牙医手里我知名的不知名的小工具一触牙,随即,怀疑人生的痛!于是,稀里糊涂地,麻药一管接一管。“水在嘴角顺流而下”,真实,滑稽,哭笑不得。“我感到一种轻松的味道”,走出牙科的轻松,抵万金。钧儀的乐观、有趣,于此,管窥。金家岭初中部